花雨路

一九五一年春節，我穿了夾克，圍了圍巾，一家三口拍了第一張全家福。

小時候，我父親喜歡把我打扮成中性，喊口令，叫我做「敬禮」、「立正」的動作。

父親是童子軍老師，每參加一次露營，就有一個童軍徽章，他收集了一百多個，都被我給弄丟了。

我年少時，喜歡把童軍徽章別在帽子上、衣領上，配上蘇格蘭裙和釘著鉚釘的鞋，走起路來，叮叮噹噹，好不威風。

我父親希望我是雄糾糾、氣昂昂，熱情有勁的，這也形成我上昇獅子的模樣。

一九五○年秋，我母親抱著我在雄中校園拍的，我母親看起來很能幹，其實她初為人母，手忙腳亂的。

我父親很好客，有一天請客煮了一盤醣醋五柳居魚，顏色氣味都很可口，卻幾乎都沒人動筷，原來她不知道魚要剖開肚子清內臟，可能連魚鱗都沒刮，根本沒人敢吃。

有一次她殺雞，大概有點害怕，雞沒殺死，從宿舍跑到校園，我父親正在操場帶學生上課，據說那堂課師生們都在幫忙追那隻雞。

一九五○年夏末，雄中的女工友抱著我站在校門旁拍的。

二○○八年，我受家長會邀約至雄中演講。

重回出生地，感觸良多，最訝異的是大門及圍牆都不高，在我印象裡，那是一個高大宏偉的莊嚴學府。

陪著孫女兒看了好幾回「神隱少女」，每次看到「無臉男」，總讓我有很深的感觸。

據說，「無臉男」的蒼白外型、無言的表情，靈感來自九份茶館的一張面具，而他的性格塑造，來自宮崎駿和他的夥伴鈴木的對話。

據說去酒店的客人中有些不善交際的人，客人和酒店小姐，付費和收費的雙方，都學著和他人溝通的方式。當鈴木轉述友人去酒店的描述後，宮崎駿很感興趣的塑造了「無臉男」的角色，意謂著只能透過吞下別人的聲音來溝通，本人卻是沒有自我的悲觀人物。

在我的眼裡，一開始「無臉男」像一個小媳婦的角色，帶者祈求的眼神躲在牆角，他是一個遊魂，跟任何人都沒有關聯，沒有歸屬感，渴望別人施捨一點溫情給他取暖，他沒有自我的形象，吞下青蛙以後後成為青蛙的樣子。

早期很多女人也是這樣，未加思索的轉述配偶的觀點說得頭頭是道，沒有自己的想法。像很多渴愛的女人一心想追求真愛，央求別人收下她的心，卻總遇人不淑，在破滅的幻象中輪迴，渴愛的心是一種寄情，不能愛自己，不能做自己心中的明燈，像小漁舟把燈繫在岸上，容易迷航。

中期的「無臉男」代表慾望，因為心是空虛的，肚子裡填滿多少東西都吃不飽，慾望永不止息，餓鬼道的眾生就是處於被慾望饑渴所支配的痛苦心態，因為沒有實體來感到滿足，像很多靈體在酒吧透過別人抽煙喝酒來過自己的煙癮酒癮；或在賓館看別人做愛過程來滿足貪慾。

所以，巴利經典說：「在身體離開世界以前，就離開貪愛！」

中期的「無臉男」以慾望來吸引別人上鉤，那些滿懷慾望之人，就被他吞下肚子，因為慾望的互動，就是互相併吞的關係，小千是個無求之人，「無臉男」最怕別人不要，無慾則剛。

後期的「無臉男」終於找到他的歸依，被湯婆婆的姐姐收留，可以不再流浪、漂泊，找到他的歸屬感，終於有了他的家，我也放心的呼了一口氣。

溫柔之必要

肯定之必要

一點點酒和木樨花之必要

正正經經看一名女子走過之必要

君非海明威此一起碼認識之必要

歐戰、雨、加農砲、天氣與紅十字會之必要

散步之必要

溜狗之必要

薄荷茶之必要

每晚七點自證券交易所彼端草一般飄起來的謠言

之必要……

作者  瘂弦／摘自中國現代文學大系一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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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「如歌的行板」

現在我的心情覺得……

溫柔之必要─是非感太強是一種暴力，因為瞭解，

  所以慈悲，不再非黑即白，嫉惡如仇，

  才能對待萬事萬物溫柔。

寧靜之必要─擺平生活的焦慮，才能感受生命單純

  的喜悅，被六根所困，受到六塵的污

  染，心就不清淨，心不清淨，就無法

  享受寧靜。

優雅之必要─優雅的老去，面對生命的流動；林語

  堂曾談到「早秋精神」， 意指自然韻

  律中有一道法則，由童年、青春、衰

  老到死亡，優雅的老化含有一份美感。

寬容的必要─不寬容不行，有許多時間反省，不要

  自討苦吃，接受結局不在我的控制中，

  愛一切學習中的所有經驗。

散步之必要─每天至少走半小時的路，曬曬太陽，

  流一身汗，回家洗個舒服的澡。

大笑之必要─許添盛醫生說他在諮商癌症患者時，

  都講一些五四三的話，看來，說些五

  四三，開懷大笑，的確有利身心舒暢。

午後之戀之必要─這是快樂的基本要素，到了此時，

  我們也大約明白，凡人所愛，總

  須別離，有生的一切，不能無壞，

  這一生也搞不了不少花樣，當所

  有的五蘊都釋放得差不多了，那

  就回到我們的初心吧！

• 午後之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