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雨路

靈魂唱了一夜的歌（二）

──輕笑

有一首〝輕笑〞是黃友隸先生作曲，徐訏作詞，我也很喜歡。

歌詞如下：

你灑了滿室衣香，撒了一地輕笑，於是你匆匆外出，留下門簾飄搖。

我乃遍拾遺笑，編成美麗歌謠，還把你半怒全瞋，算作裡面曲調。

等到晨曦升時，我將它掛到桃梢，他日桃花再春，鄰人都稱花嬌。

但往來唯有黃鶯，學唱花底歌謠，引來遠近來客，齊說鶯歌美妙。

可是此中幽情，到底無人知曉，唯我癡心長記，歌中是你輕笑。

如你他日歸來，已失當年愛嬌，記取黃鶯聲中，是你瞋怒輕笑。

印象裡，徐訏好像是小說家，文筆相當好，這首節奏輕快，歌詞描繪整個情感過程，從女方一進屋帶來衣香與輕笑開始，直到後段──可是此中幽情，到底無人知曉，看來是海王星之戀，未曾表白的暗戀，下一段更驚心──如你他日歸來，已失當年愛嬌……。

如果有機會，見不見初戀情人，一直是難以取捨的課題，多年以前，有位離了婚的作家朋友，他的初戀女友即將從美國回來，他一直猶豫見或不見，幾乎有些焦慮。後來，他忐忑地去見了面，回來告訴我：「不如不見！」我也是傾向「不見」的人，人對過去的情感，無法抓住、無法印證、也無法掌握什麼！情感在發生的當下，即已完成，畫蛇添足，多此一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