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雨路

一代茶聖千利休(一)

──從艷麗到清寂

最近在MOD看了一個好片子「一代茶聖」──令我思索良久。

千利休是日本戰國時代的茶道師，原名千與四郎，出生在一個鹹魚商家中，19歲前縱情於愛慾，經常流連妓院，浪蕩揮霍。

什麼事件使他的生命轉變成為一名出家人？在19歲那年夏天，他遇見一個因王室鬥爭而被綁架賣到日本的高麗女子，基於愛慕，與四郎向人學了高麗菜和簡單的高麗語，使這名絶食的女子開始進食。

短暫的接觸後，他動了惻隱之心，想營救這女子逃回高麗，就在逃亡過程中，女人在庭院看到木槿花，停下腳步讚嘆，摘下一朵木槿花，插入胸襟。

這名女子美得太醒目，他們的逃亡並沒有成功，躲在海濱的木屋倉庫，他泡了茶，把女人胸襟中淍零的木槿花再插入瓶中，來搜尋這名女子的追兵已經到了，與四郎請求武士，給他們短暫的時間相處。

與四郎以書寫方式問高麗女子；「願意成為蠻族大王的奴婢嗎？」女人搖搖頭，與四郎再寫：「難以歸國，汝欲生乎？欲死乎？」女人看著在瓶中重新綻放的木槿花，寫下「槿花一日自為榮，何須戀世常憂死。」喝下放了老鼠藥的最後一杯茶，彼此深情相擁，她用高麗文對他說：「請你活下去！」留給他一個綠粙小香盒。

短暫的邂逅，交織著愛戀，生死與美感的極緻，彷彿世俗的紛爭都消融了，他進入一種頓悟的寂靜。

十九歲這一年，與四郎出家，法號「宗易」，之後改號「利休」，與高麗女子共處在狹窄的木屋，激盪著生死與激情，在女子死後，他帶著新的意義與力量活下來，往後的每一次茶道中，都拿出那女子的綠粙香盒聞著，彷彿是他入定的儀式。利休的妻子常懷疑他有另一個女人，因為木槿花開放的夏日，利休總會到海邊的木屋小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