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占星論胡蘭成一生之情緣(一)
◎雨 路
6月27日的中國時報刊出作家鄧小樺寫「幽深無際,花氣襲人──雙魚座的胡蘭成」,內容很精彩,引發我想寫此文,我不捧胡,也不罵胡,我只是理解,從占星行運來看他的起落與情緣之聚散。
依此文提到,胡蘭成出生於1906年2月28日浙江嵊縣,因他曾任職於汪精衛政權被認為是漢奸而亡命天涯,半生飄零,大部份的時間都在逃亡、或改名換姓弄個假身份,我暫定他出生時間為早上7點25分,如此,土日金水全在十二宮雙魚座。
一個有趣的重點是,他的一生在逃亡中(太陽十二宮),雖然內心沉重鬱悶(土星十二宮),可是一面逃亡還能一面戀愛(金星十二宮秘密戀情),一面寫作(水星十二宮),這種情況真是少見。
如果以早上7點25分輸出星盤,則天王星在十宮,也符合經常因為不滿而辭掉工作,人生意外大轉折在事業、在社會形象及名譽地位上有變數而毀掉前階段累積的成果,同時冥王星在三宮,寫作用字遣詞精確到位,月亮金牛一宮,母親安祥如畫中人,平日簡靜,但見到胡父慷慨當浪漫,就會責備,她是直道待人。月亮一宮是一種直接表達,月亮代表母親,也代表妻子,玉鳳、張愛玲、秀美、余愛珍也都是直心人。
如果這張星盤成立,那胡蘭成的確是可以遠觀、不可近處之人,我不會以成敗論英雄,也不喜歡用二元化的對錯觀點來討論一件事,只是,所有的行星都在左邊,代表他非常主觀獨斷,是比較自我中心的人。
但是,這個自我的人又帶著雙魚的人格面具,雙魚在十二宮是水上加水,美得像霧裡雲煙,感受力強,能同理萬物,他小時候聽戲聽到許仙把白娘娘收到鉢裡,就大哭大怒起來,可見他是慈悲的,也是直接表達真性情的人,只是雙魚的問題是界限不清楚,無法掌握分際,落實到現實生活就真的要叫人失望,作情人還好,作丈夫則伴侶要多擔待些了。
他是個鄉下孩子,家裡窮困,能成為時局的弄潮兒,全因認了義父,過房給俞家當義子,才能去杭州唸書,俞家雖然土氣,但義父有心栽培他,他心裡明白自己先存了求人之心,內心叛逆又要順受,一直矜持如作客,這義子也不好當。
元配玉鳳
胡在20歲那年,九月父亡,逢父遺命十月娶妻,妻子玉鳳長他1歲,他和元配玉鳳沒有什麼浪漫情感,因為玉鳳長得像敦煌壁畫裡福態的唐朝婦女(月亮金牛),不符合他金星雙魚的浪漫期待。玉鳳身體弱,婚期遲到21歲,而後在28歲去世,短短六、七年,她默默地作他媳婦,種種委屈都甘願,病重時,提到有一次胡蘭成說:「結婚以來沒有稱心過!」,這句話她一直擱在心裡。這裡可以感受到玉鳳的憨直,換句話說就是,你的不得志怎麼能算到我頭上?但說完了,也就註銷了,玉鳳死後,他倒對她想也想不完,恩重於情。
玉鳳的死是胡蘭成人生的轉捩點,玉鳳死前病重時,胡去向義母借錢,在俞家耗上三日才向義母開口,但是義母說:「家裡哪裡有錢?」胡從俞家趕到紹興,有六十里山路,天色已晚,雷雨交加,他渾身淋濕不得不又轉回俞家,這一住又是三日,用餐時舉起筷子,心裡悲切得眼淚都流下來,此時家人已來報喪,說玉鳳去世了,他義母說:「你也真該回去看看……」,卻沒有拿錢給他,他走了十里,向另一友人借錢60元被回絕,那友人留他吃飯,他想著空腹不好趕路,就留下來吃飯,看到友人當他的面借了500元給外人。
他再次折回俞家,一路上怒氣,不覺失聲叫了出來「殺!」,開口向義母借60元,他義母還是說:「家裡哪裡有錢啊!」,胡強硬地向她拿鑰匙開了錢櫃,見有700銀元,他取了60元,拔腿離開,他義母笑道:「到底還是被我打敗了!」。
我為何不厭其煩地寫這一段,是因為我覺得胡蘭成為了借玉鳳的治喪費受盡屈辱,借錢拖延數日,一方面可能胡十宮的天王星有冷漠疏離的習性,義父也許去世了,義母也不近人情。其次是三宮的冥王星說不出低聲下氣的話,那幾日的拖延,外人看起來像是逃避,我看起來卻有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節節逼進的壯烈。
對冥王星三宮的人而言,早年成長環境是艱辛的,暗潮洶湧,由於前世靈魂創傷的記憶,在此缺乏認同,他們會希望在鄰里與親友間掌握更多力量,但是,土日金水十二宮是一片混沌狀態,借錢的事說不出口,等到開了口,又三度被回絕,最後,逼到極點自己向義母強取鑰匙開鎖拿錢,這一步一步從海王星的軟弱轉到天王星的冒犯,他得摧毀自己天王星的傲氣,又殺掉自己的冥王星,冥王星是我們嚐到深刻業報的領域,迫使當事人轉化,體驗到近乎死亡的痛楚,放下小我顏面的執著,讓冥王星重生轉變為力量,才有勇氣以強制行為拿鑰匙開鎖拿錢,並不只是逃避,他必須死掉內在的某一部份。
出殯後回家,看到母親坐在灶間,喊了聲「姆媽」,肝腸寸斷地伏在母親膝上痛哭!玉鳳死後,次女因雇奶娘的錢一個月3元都拿不出來,沒有奶水吃,也夭折了,與玉鳳同槨。
他所有的淚水都在此刻流完了,這顆心體悟天地不仁,此時行運的冥王星四分相本命火星,火星本來是夾宮狀態,發揮不出來,因冥王星的作用而冥王化,成為一個強化主權,對權力有野心的人,不顧一切,一定要成功,走上富貴險中求的不歸路!他已經死過一次,還有什麼不能捨棄?還有什麼事能比這一番周折更難堪?
他不再眷戀他的故鄉,那一番折騰已經耗盡他的愛,枯槁如死灰般,他寫說,時勢太平也不回鄉下住,他對胡村有思無戀。
待續……
留言列表